从小,我对财会人员素有好感,缘于孩童时期结识了一位好心人,处于“一天一直(只)饥(鸡),肚子咕咕叫”的年代,她能做到“有馍送给饥人”。那时候我母亲每天起五更给食堂套驴磨面,她时不时地塞给我一个菜窝头,“跟班”的我比母亲“优先”品尝,味道美极了,回想起来,“菜窝”胜似现在的燕窝。母亲多次让我当面喊她姑姑,提起她还要带“官衔”要要村生产小队的会计兼集体食堂司务长。从此,我的潜意识里产生了朴素的印记:会计是好人!
1966年6月我高小毕业,“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升学考试停下了。1969年复课,初中的课堂由行政村移到生产大队部,刚刚初中毕业的本村学生就成了我们的老师。由于家庭困难,一年四季紧巴巴的,年终还是“缺粮户”,即家里劳动力挣的工分不够所分得的粮食价值,需要再向生产队交一些钱才能去领那部分粮食,当时我家一般每年要缺100元左右的“粮”款,每逢年关父母亲总是愁眉不展。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加上学习环境欠佳,我干脆辍学到生产队劳动。
一个略含书生气的初中肄业生,到生产队里竟成了香饽饽,让我始料不及。没干几天笨重活,我就被队长看中了,他向生产大队党支部推荐,让我当上生产队实物保管兼磨房会计。这时的“磨”已鸟枪换炮,由石磨升级为电动粉碎机。“上任”后,每天把收的磨面加工费汇总一下,晚上交给队里的“大会计”,绝对的日清月结。
粉碎1斤玉米的加工费是2分钱,一天会磨千斤以上,日收现金在25元左右,自己手头再紧张,始终未动过捞钱的念头,哪怕是一分一厘。
不过,我倒是受慈善的“会计姑姑”影响,对于来磨面的乡邻,我会在秤上尽量关照,斤数就低不就高。有的人细心,磨前自己称过,磨后回家再称,就会为少出2分加工费暗自庆幸。这是我踏入社会之初的”最大腐败”。“次大腐败”呢钥我经过队里“大会计”批准,花磨房的公款2角3分钱买了一条镀铬钥匙链,挂在裤带上闪闪发亮,哥哥见到后给我诫勉谈话,“注意影响啊!”我赶快换成不闪亮的松紧细绳完事。此外,再无任何“腐败”瓜葛。
不久,县委政工组(当时的组织部)派人下来基层摸排选拔录用国家干部,要求具有6个“硬件”才行,即院共产党员或共青团员,在职的大小队干部,年龄25岁左右,不低于初中文化程度,接受过两年“再教育”(参加生产队劳动),有一定的工作能力。我是最低限的“初中”和“大小队干部”,又刚入团20天整,其他也够格,入围是当然的。很快,经过目测、填表、体检等程序,我就走上了工作岗位。
谁知,人民银行县支行(文革中实行“一元化领导体制”,人事划归地方管理)因人手紧停止营业了几天,县委急忙调人充实,把我派到支行营业所当出纳。
我在离县城最远的冯庄人民公社营业所上班,一天到晚仅有10多笔手续,从公社机关的热闹环境仿佛跌进了“冷宫”。况且,财会工作危险、容易挨整的概念,已牢固地印在我脑里。于是,我多次向组织提出调整岗位,终于提前结束了不到两年的出纳“实验期”,调为和文字打交道的文秘工作,历经屡屡变动,于8年前调来县法院,任党组副书记兼纪检组长,分管工作包括法院宣传。
30年前离开冯庄营业所时,顿觉如释重负,以为这辈子跟“财会”是要断交了,没想到近又与财会接下了情缘。春节前,我写了一篇领导干部节日廉政内容的言论短文,很随意地向几家报社评论信箱发去,其他媒体不见回音,惟独《财会信报》编辑打电话给我,提出修改意见,言之凿凿,中肯热情,指导有方,笔者所盼。当我改后发去很快就采用了,给我莫大的鼓舞。此后,我对《财会信报》更是爱不释手,天天读《财会信报》,财会知识与日俱增,看来,今生我是与财会分不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