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怀：会计师事务所里的“女先生”

岳旭琴/文

几乎每个人在未成年时都会有关于未来做什么的梦想。董明怀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梦想当一名老师，希望进入华东师范大学。但因为当时经济类专业很热门，父亲为她报的志愿是安徽大学国民经济计划与管理专业。大学毕业后她凭借优异的成绩留校成为一名会计老师。1993年7月，她进入天健会计师事务所（前身浙江会计师事务所）。后来为了兼顾家庭，她从注会执业转为培训，又重新做回了老师，从而完成了一个梦想的轮回。

“当老师是我非常喜欢的”

“上课当老师是我非常喜欢的，做注册会计师也是我很喜欢的。”除了高考时报志愿不是董明怀的本意之外，关于专业和职业的选择，董明怀都一直忠实于自己的内心。

刚上大学时，学校鼓励学生们，说他们都是未来的厂长经理。“国民经济计划与管理专业这个专业非常宏大。我个人觉得不是特别喜欢。”

这个专业开的课程非常多，但董明怀最喜欢其中的会计课。“第一次学会计学原理。我觉得这门课非常的神奇，很感兴趣。”但由于管理类专业开的课很杂，而会计课只有会计学原理、工业会计、经济活动分析、财务管理等有限的几门，董明怀的会计学原理老师给了她一张学校当时为水电部、轻工业部办的干部进修班课表，让她没课的时候可以去听。

“那个时候在这个班听了管理会计这门课。所以我后来毕业论文写的就是我国的价格变动会计，被评为优秀论文。我毕业的时候，学校非常缺老师，我在学校一直属于乖乖型学生，成绩比较好，会计专业的课程是专业第一，所以就留校到了会计教研室当了会计老师。”

1990年厦门大学举办国际会计、国际税收的助教进修班，董明怀通过考试得以到厦门大学学习。在这里，董明怀认识了会计前辈常勋老师。“他教我们西方财务会计。以前就知道这个老头很厉害，入学后就跟他接触比较多。”厦门大学当时也有会计师事务所，当时夏新电子（外商投资企业）是厦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客户，常老师为了让对社会审计感兴趣的同学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带着包括董明怀在内的几个学生去走访。这是董明怀第一次接触到审计。

“我以前不知道会计师事务所。1991年从厦大回到学校，感觉事务所不错。我们学校正好也成立了一个事务所，我就在这里面做了一点工作。”后来由于董明怀的先生研究生毕业分配到浙江省，董明怀就从安徽来到了浙江，1993年7月，正式进入了天健。

在转到培训岗位之前，董明怀一直在做审计。从审计助理到带队、签字，包括主持一些上市公司、国有企业的审计，各种类型各个行业的报告几乎都出过。在转到培训岗位后，她一直也没有脱离实务，在事务所忙季时，会承担质量控制的工作。

“做外训，是为了让客户成为最好的企业”

董明怀介绍，天健的培训机构，对内叫做培训部，对外叫做浙江天健财经专修学校。浙江天健财经专科修学校成立于2002年，但其实早在1993年，天健就开始为客户做一些培训。比如，天健组织的中国上市公司高峰论坛迄今已经举办了46届（一年两届）。“过去我们叫财会论坛。虽然现在叫做中国上市公司高峰论坛，但还是相当于每年为客户举办两届培训班。”

在天健整体发展层面，对于培训学校的定位是内外训并举。而外训是不以盈利为目的的，相反，事务所会投入大量的资金支持这块业务。按照天健董事长胡少先的要求，外训的目的就是服务于社会，全面提升会计人员的素质。“在这个行业里面，客户素质不好会增加我们的审计风险。我们希望我们的客户是最好的企业，我们能够为最好的企业服务，因为事务所和企业是共同发展的。所以我们这个学校的成立和发展，是为了满足事务所自身员工的发展需要，也是为了培训客户的需要。”

天健所提供的培训，既有基础的会计从业资格的考前培训，还有很基础的手把手教你做会计、做出纳、做税务，以及每年的会计人员继续教育。另外，在学历教育方面，既有和外部机构或学校合办的中专、大专、专升本等学历教育，也有和高校合办的研究生进修班、MBA班等项目。董明怀用六个字总结天健的培训——“多层次、接地气”。

天健的财会培训得到了各方面的认可，学员每年都在增加。“我们的学生2016年在校规模，如果算上会计人员继续教育的话，每年培训人次近一万。”而天健对这部分业务并没有任何的考核，也没有人数上的要求，只是希望每年都有增加，在社会上的美誉度能够更好。

“做内训，最重要的是领导重视，舍得投入”

注会行业本身是一个需要不停学习的行业，所以培训就显得非常的重要。董明怀1993年进入天健后，感觉天健非常重视员工的培训。特别是她做培训工作的这些年，她更感到领导对内训工作的重视。她总结了六点天健内训的经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领导重视、舍得投入。

“因为如果领导不重视内训，你就没有办法来做很多事情。比如办培训，包括我们来这边上课，我们的高级项目经理去上研究生进修班、MBA班，这部分人员就没有办法创收。但所里很鼓励大家去读书，并会为大家承担一部分学费。所里还会给考注册会计师的员工一门课放一个星期的假。这都是舍得投入。”

第二点是天健的内训具有针对性。首先是学历培训。天健与浙江大学合办的研究生班、与工商大学合办的MBA班，在课程设置上面，除了教育部规定的课程之外，天健要求高校针对注会行业、职业再开设课程。“譬如，研究生班我们要求是财务管理方向。MBA班，我们要求开设并购重组、管理会计等课程。”而为了使员工能够及时掌握新政策新知识，天健会单独开设一些专题讲座，比如新三板、营改增、并购重组等等。

第三点是培训不是大锅饭，而是分层培训。天健的内训包括五个层次的培训。今年之前有见习期员工培训、助理人员培训、注册会计师培训，今年又增加了合伙人培训、部门主管培训。

第四点是培训全覆盖。分所的人员不可能全部过来培训，可以派一些人员进行参加。培训形式有培训班和培训会议的形式。每次培训都录有视频。这个视频在总所培训班结束以后一个星期内就放到内网，要求分所人员要听、看，所以是一个全覆盖。

第五点是培训内容方面专业和其他知识（政治、文化、礼仪、信息等知识）兼顾。“会计变化太大了，会计、审计准则每年都有新的变化，这个算专业知识。兼顾其他的，可能三天、五天课程里面有半天或者是一天讲其他的内容，包括政治、时政、文化、礼仪等。”

第六点是师资来源广泛。“其实我们的内部师资在业界也应该算顶级了，但是我们不仅仅有自己的师资，还有外部的学者、教授、专家、政府官员过来，所以我们的师资非常广泛。”另外，天健还会派员工参加上海国家会计学院的一些专题培训、中注协举办的培训，以及交易所举办的一些培训等。

“当我需要学生身份的时候遇到了这个项目”

会计师事务所的人一般自学能力都比较强，但在这个行业待了20多年后，董明怀觉得自学已经不能满足自身能力提升的需求，她需要更专业的人来拉自己一把。“自学的时候，用武侠里的话来说，就是你的七经八脉要打通，任督二脉要打通，但是我自己没有打通，总是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七年大学老师的经历，20多年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经历，审计、质控、培训都在做，但是，董明怀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系统的知识提高，需要跳脱原来的框架看问题，希望自己的视野更全面、更开阔。于是她选择了EMPA项目。

选择上海国家会计学院和香港中文大学合办的这个EMPA项目，董明怀还有一个私人的原因。“在去年12月份申请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女儿也在申请读香港的研究生。她申请了香港好几所学校，也包括香港中文大学。她就跟我说，妈妈如果你录取了，我也去香港中文大学学习。她申请的香港五所学校都录取了她，她选择了香港中文大学，希望我们两个人同时毕业。”

女儿在这件事上给了董明怀很大的支持。“说实话，我曾经也挺犹豫的，这个年纪了要不要读书。虽然自己想得到一个提升，但是这个班里面肯定年纪都比我小，觉得挺难为情的。”但女儿的话让她打消了顾虑。“你要考虑到你首先是董明怀，不是其他人。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去考虑任何人。”

董明怀说，在她最需要学生身份的时候，遇见了最适合的项目。而四个月的学习下来，也证明了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这确实是最适合她的项目，也是她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学习是让人快乐的事情。到这边来读书，希望自己能够获得当初当学生时的那种拼劲和动力，希望自己在这里学到的知识能够更好地服务于我所在的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