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沉溺于过去则是堕落。在监狱人民警察的悉心教育改造下,许多服刑罪犯开始正视过去,发奋改造。兰州监狱服刑人员杨某为我们讲述了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听来耐人寻味。
好不容易自学成才
我今年36岁,曾经是一名电信局财务部会计。1999年7月20日,因犯挪用公款罪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12年。在狱中的这几年中,我始终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悔愧。因为我也曾经和常人一样是一个守法的公民,一个好学上进,忠于职守的优秀工作者,可是我却没能把握好自己人生的航向,迷恋上了赌博,是嗜赌将我推向了深渊。
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干部家庭,1985年初中毕业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被招录为父亲所在单位的一名合同工。我一边努力工作,一边加紧文化学习,日夜奋战,用两年左右的时间自学完高中的全部课程,还取得了甘肃省教育厅颁发的“职工补习高中毕业证”。1988年,我又如愿以偿,考入中华会计函授学校的学习,三年后毕业。
我的好学上进被领导看中,为发挥我的专业优势,也是为了鼓励职工自学成才,我被调到兰州市的一家电信分局干出纳。谁都知道,干出纳这行就意味着经常要和钱打交道。刚到这个岗位的时候,父母就千叮咛、万嘱咐,给我“约法三章”:一要工作仔细认真;二要手脚干净,不动国家一分钱财;三要做到帐目清楚。我牢记父母的嘱咐,并通过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很快在工作中得到单位领导和同事们的广泛认同。随着各项工作的日渐熟悉,对自己的要求开始慢慢放松,我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也开始转变,特别是1995年转干并被提为财务部会计后,自己时常得意忘形,吃喝玩乐也就成了家常便饭。也是在这期间,我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染指赌博步向深渊
我清楚地记得,我最初的赌博是从1993年开始的。那时,我的月工资已涨到700多元,相对刚工作时几十元来说,显得富裕多了,闲暇中便与几位朋友玩麻将,久而久之,自己不仅对赌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对各种赌博游戏独有情钟。这赌博啊,一旦成为嗜好,就象吸鸦片一样会使你上瘾。
现在回想,那可恶的赌博其实不亚于吸毒,它同样会毁掉一个人的一生,甚至一个家庭的幸福。最使我悔恨不已的是1995年。那年元月份,我因工作刻苦认真和好学上进而被单位转干,这种喜悦不次于“金榜提名”,紧接着在同年5月份,我又与心爱的人完婚成了家。按理说,这时正是我事业腾达的黄金季节,而我恰恰在此时却迷上了帕斯机的赌博,真正把人生航向扭转了180度。
那时我的工资已达到每月1000余元。一次,我拿着上千元的工资进了游戏厅玩帕斯机,仅在一个小时里就赢了1000多元,这种刺激真可谓前所未有。也许是上帝在和我开玩笑,那些日子我的手气特别红,几乎是场场皆胜,没几天我就从帕斯机中“取”得四五千元的现钞。我把帕斯机当成了挣钱的机器,不断加大赌注的筹码,结果在1995年12月中的一次玩赌中,一次输了15000多元,除赌完自己的一些小积蓄外,还借下了朋友的7000多元钱的债务。现在回想,如果在此时我能悬崖勒马,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这种地步。
可输红了脸的我那能想到悬崖勒马,满脑子不是一次次大赢的喜悦,就是对所输15000元的不忍,进而产生了捞回血本、背水一战的想法。但自己也十分清楚,要想赢回所输,非得有本钱不可,我终于把罪恶的黑手伸向单位财务。说实话,当初我心里十分畏惧:领导和父母的叮嘱,财务制度的严肃,无不是一道难过的坎。但是,另一种大胆的想法还是占据了上份:把输去的赢回来马上复原款项,洗手不干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况且财务大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帐面上有上亿元的资金,少取一点并无人知晓。就在这样的思想支配下,我于1996年3月份第一次用现金支票从银行提出了3万元现金再去玩赌。结果呢?芽那本以为赚钱的帕斯机总是与我作对,接连5天,不但没有捞到1分钱,反而输尽了所提出的3万元和朋友处又借来的3000多元。这时的我,彻头彻脚变成了输急的赌徒,什么都不去顾忌,一心只想捞本,以致到1996年底时,我又连续两次用现金支票提出现金10万元,全部输给了帕斯机。
我越陷越深,越输越惨,但胆子却越来越大。到1997年年初,因为年底的例行查帐,使我不得不收敛从银行帐上直接提款的行为,但很快又瞄向了另一个目标。这个目标也是自己所管理的职权范围,那就是当时正流行的电话IC卡。我把面值为30元、50元、100元不等的IC卡,分别打以不同的折扣私自出售,所得资金全部用来玩赌。在1997年和1998年中,我共计把面值40余万元的IC卡折价卖出,共获取现金21万元全都输给了帕斯机。在短短的几年中,我不仅输掉了30多万元的公款,而且连自己的绝大部分工资也输给了那可恶的帕斯机。
我的事很快就被全家知道,大家都劝我投案自首、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妻子眼泪纵横,咬紧牙关对我说:“自首吧,我会等你的,也会把女儿抚养成人的。我知道你是赌博害的,其他方面都很好……”1999年5月18日,我自首了。
狱中悔悟已失自由
2000年元月,我被送到兰州监狱服刑改造。面对监狱的高墙电网,这才真正感受到了失去自由的痛苦和酸楚。12年啊!如何度过这漫长的12个春秋?我揪心得几乎有些窒息。
监狱的管教干警主动找我谈话,并让我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一个很前途似锦的青年,在短短的几年内会沦为阶下囚?管教还给我找了不少政治、法律方面的书刊让我学。渐渐地我认识到,自己之所以走上犯罪之路,归根结底就是放松了世界观的塑造,人生观、价值观移位,再加上自己法制观念淡薄,缺乏应有的道德规范,侥幸心理作祟,使自己的行为失控,竟拿自己的青春和国家的财产做赌注,想赢得金钱和幸福,结果自投罗网。我的行为不仅给企业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使家人受到了难以愈合的创伤,而且还断送了自己美好的前程。
正如著名现代作家柳青所说: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这话说得多好啊。我本可以用火热的青春去堵人生中的漏洞,但我却把聪明才智用在钻漏洞上,这就是我酿成悲剧的正直原因。我现在才懂得,非法所得不可取,因为它并不会带给人们幸福和安逸,反而会带来堕落、耻辱和悔恨?选我想真诚地告戒大家,做人可千万要遵纪守法,切忌私欲恶念作祟,干出违法乱纪、丧尽天良、损坏道德的蠢事。但愿前车之覆能成为后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