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现在做到合伙人的位置,已经是最高级别了。你如何保持自身的活力?是靠公司评价体系的推动,还是自身的一种信念?
郝: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不同的动力。会计师事务所的机制促成人才流动,没有人会停留在一个同样的级别。从进来开始,就想着先做到经理、高级经理,然后到合伙人,每一步都希望做到最好。真正做到合伙人这个位置的时候,已经没有向上的空间了,但是会觉得公司与自己的生活之间已经联系得非常紧密,它已经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因此个人的工作节奏和事务所的节奏常常要一致。
记者:在毕马威被接受和承认,你觉得自己的过人之处在什么地方?
郝:我觉得不是我个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会计师事务所,或者说毕马威的工作性质促成的。我们的工作其实就是做人的工作,"以人为本"体现在所有的工作中。做好工作最重要的是综合的素质要比较强,管理能力、分析能力等,各方面都比较平衡。毕马威的评估体系,就是把人身上好的地方充分挖掘出来,再把它们很好地组合在一起。
率性叛逆与执著追寻
初和郝荃接触,她给人的印象是温柔、恬静,言语不多,与我们想象中的标准"职业白领"很不一样。但是随着话题的深入,我们渐渐感受到她身上折射出的那种率性的叛逆,娴静之中的另一种光辉。对于毕马威,郝荃曾有过两次"出逃"经历,但最终还是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许这里才真正是她的梦回之地。
1987年,郝荃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在美国毕马威的实习。就在她即将整装回国的时候,毕马威专门派人到纽约与她谈话,希望她留下来作为公司的正式员工,并给予相应的待遇。经过思考,郝荃的回答是"不","我还是要回去"。
"其实那时候很理想化,也很愿意当老师。我想我留在这里不过就是'one of thousands Mr?Smith',但是我回到中国'I?m only one, so far?'我回来就是独一无二的,我可以把我看到、听到的告诉给别人,教给学生。这些学生中一定会有出类拔萃的人才能够在这个基础上有所发挥,起到更大的作用。"当时与她谈话的正是现在负责整个大中国区的主席,他对于郝荃的决定不理解,但是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支持了她的想法。就这样怀着理想和信念,郝荃放弃了在美国的优厚待遇和发展前景回到了国内,继续她快乐的教书生活。"回来就一直教书,教得也蛮开心的,其实我们现在的好多客户都是当时我的学生。"
Senior Manager vs?CFO
1992年到1997年,郝荃在美国毕马威公司服务,之后轮派到英国工作两年。1999年奉毕马威北京办公室的感召回到国内,此时她的职位是高级经理,距离合伙人只有一步之遥。此时,当又一个选择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再次做出了其他人认为不可理解的决定。当时正逢网络经济活跃时期,郝荃被猎头看中推荐到李嘉诚投资的TOM?COM中国公司做CFO。
"我想我做过老师、做过执业会计师,在我们这个行业里, 唯一没做过的就是企业。猎头来找我的时候,我想自己的年龄越来越大,会更趋向稳定的生活,如果现在不做的话, 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做这件事了,当时就想去试试看。我是2000年初去的网络公司,2001年10月份回到毕马威的。"
记者:换一个角色感觉有什么不同?
郝:不一样,其实也蛮有意思的。第一可以穿得很随便,可以穿以前没机会穿的衣服;第二就是再也不用每周按小时填考勤表了,这些都是小的方面。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这种服务性公司常常是跟在人家后面,在网络公司做CFO是人家跟着你,这个角色是个很大的改变,那种心理上的感觉比较好。
记者:那你后来还是被毕马威给挖回来了?
郝:对。我自己觉得还是在KPMG更自如一点,不觉得有任何拘束。因为网络公司的职员年龄比较轻,专业背景也完全不一样。而且从去的那一天起你就是财务总监,底下的人对你都很尊敬, 但不与你亲近,有距离感时人就变得很孤独。在KPMG我没有这种感觉,这里大多数同事的年龄也是比较低的,但是大家毕竟做的是同样的事情,他们现在经历的事以前你都经历过,所以你有很多共同语言、共同的感觉可以和他们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