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后来来了一位新的车间主任。有一次，我对他说，车间提供的数据有问题，不是特别合理，让他查一查。

他经过我的桌子旁，看我放在桌子上的Excel的表。我对他说，这只是我自己测试用的，不一定公式完全对，而且我也没有检查。他笑着对我说，没关系，我只是随便看看。我看他笑的那么诚恳，就让他拿走了。

第二天早上，他打电话让我去车间一趟。那是一个常年弥漫着烟雾的办公室。几个车间的师傅们在里面抽着烟。新来的车间主任指着昨天从我桌子上拿的纸说，你这儿公式都不对，自己先好好学学再让我们查吧。随之而来的是耳边的嘲笑声……

我当时找不到理由辩解。我自己很懊恼为什么把自己的草稿给他。

在这用情况下，我没有话可说。那是他一手编排的。也许这是所谓的”下马威”吧。

那耳边的笑声曾经一度在我的梦里出现，那是我曾经不能释怀的耻辱。而从此以后我都很小心，自己没有把握的东西，是坚决不会给别人看的，更别说让别人留下证据了。而总是脸上堆笑的人，我也会尽而远之。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再去车间办公室。因为那

“绕梁”的笑声。

没多久，有一张半成品批单上没有表明浓度。我对他说，他应该标上浓度。不然他的算式是不等的。他用一副不屑的口气对我说，我应该努力学习基本知识，而不是一点小事都要去问他。我很气愤。非常气愤。

于是我们就这样在办公室里吵了起来。

我就是认为没有正确的数字给我，我是不可能算出正确的成本的。不管我懂不懂化学，他的本分都是提供给我清晰的数据，而不是让我去猜，去判断。

我们吵的声音太大了，吵的一楼所有人都听见了。总经理过来了，他很同意我的观点。在总经理面前，车间主任又堆出了那熟悉的笑容。

虽然”架”打赢了，但是年少的我是不会控制自己的眼泪的，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有时候我觉得，如果你在外企混，最起码在有是非问题的时候，要能为自己清楚的辩护，不要让语言能力的障碍毁了你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