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问男友一句走还是不走。
这次男友回答的很痛快:“走!但是我不能白来,我也不能就叫他们这公司给白白耍了?”
不发一言的老八以为男友要闹事,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男友斩钉截铁地说:“你们先走,我掩护,我非得浪费一套他们公司的笔试卷子不可。”
老八低个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飞奔出大厅,我昂首挺胸地慢慢往前走,不能控制地脸上火辣辣地热。
外面很冷,街道很繁华,但这美丽的世界仿佛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老八突然说:“感觉活着很累。”
我说我也累。
老八说:“你有什么累的?人长得又漂亮,又有一个不错的男朋友,可怜我长这么大了,还没处过男朋友,唉!我现在最大的勇气就是去死,你觉不觉得我很有勇气?”
“考验一个人的勇气,不是看他敢不敢死,而是看他敢不敢活下去,面包会有的,男朋友会有的,加油吧!”
老八傻笑一下说:“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要是死了,谁来拯救那些找不到老婆的爷们啊?”
回到寝室,老八泡了一袋八毛六的方便面,洗了两根五分钱的大葱,挤了一点不到四分钱的大酱,然后吃得有滋有味,还一个劲地问我吃不吃。不到五分钟她便酒足饭饱,倒头呼呼大睡。我服老八了,我服老八的乐观,我服老八就是天天吃这种东西也能长肉。本来今天食堂有卖红烧排骨的,我们昨天就约定一起吃这个,可是因为今天上午去了那个不太负责任的公司白白跑了一趟,两元钱的车费便没了,老八不再提排骨了,这一顿中餐,她花了不到一元钱。可怜老八的同时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个有钱人,不用是个有钱人,是个有点小钱的能请朋友吃点好吃的人就可以了。现在,我所能帮她的,也只是刷刷饭钢了。
尽管午后的太阳暖暖的,可我依然感觉很冷,喝了几口热水,吃了几块饼干,总觉着心里憋着一口气,喘也喘不上来。
“没过六级的同学,请马上离开。”这句话在我耳边不停地回响着。无数双嘲笑的眼神在我脑中闪现,或许他们并没有嘲笑我的眼神,或许是我自己在嘲笑我自己,可是那一刻我走出会议厅的那一刻,我的自尊心彻底被伤害了。
我也不知道是谁伤害了我,自从长大以后,自从变得不再太傻了以后,我总感觉有人在无声的伤害我,也许,所谓的长大就是意味着含蓄、规范。或者说是学会在众人面前伪装自己的人就是大人了,长大了就要用社会上认可的一套准则来活着,每一条准则都时刻警告着你,人和人是有阶层区分的,所以我不想长大,可是我还是长大了,那么就让我一次傻到底吧!
反正我现在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孤独无助,失落感把我团团围住,我用劲全身的力量想把这种感觉打跑,可只是徒劳,我连碰都碰不到它。
为什么这么的失落,为什么呢?是因为找工作吗?我为什么要找工作?为什么?是为了要继续生存下去吗?那就找工作吧,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年头有手有脚就不会被饿死的,可是为什么找不到工作呢?想啊,想啊,我终于发现,我不是在找工作了,而是在找一种,我远离大学以后的生活方式,一种我喜欢的生活方式,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喜欢的无论是什么,都不会很容易的让你得到,那么我将付出多少汗水,多少泪水,多少苦水才能得到呢?得到不是目的,重要的是得到的过程,我再一次陷入自己思维的死循环中。等着男友回来开导开导我吧。
好长时间,男友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有点着急,于是跑到校外的公共汽车站等他,过横道的时候,走到路中央眼看着一个大解放向我驶来,我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侧着头以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车向自己飞驰开来,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有种你就撞我吧。”结果车停在了我面前,司机用一种很无辜地眼神看着我,那意思好像在说我的车又没招你又没惹你,你想死也不能往我车上撞上啊,给我车撞坏了你赔的起吗?
我绝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看着他的眼睛,我低下头说声对不起,向前走去。我不是想死,而是那一刻迷失生和死的界限。
幸亏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理智,当其中的一个人失去理智时,其他的人还保持着理智,要不然我也许就跟上帝练英语口语去了,然后上帝会对我说,你英语虽没过六级,但为什么会比那些过了六级的同学说的还好。我看着天真无邪的上帝说,因为只有你一个人给我跟你说的机会,上帝笑笑说,可惜你回不到人间了。
公共汽车一次次的停下,然后又一次次的开出,下车的人使终没有男友,他的手机关机,我真怕他和那家公司的人打起来,后悔自己应该和他一起回来。我下意识地四处张望,见不远处慢慢走过来一个人一边抽着烟,一边痛苦地前行着,这人就是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