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时代写得也好,好在赤子之心跃然纸上,对描画的一切全都不修饰不掩盖,该怎样就怎样,坦坦荡荡。我师性格豪迈不羁,行文中常有桑田濮上的描写,却好在乐而不淫。也有依依离别的场景,却又好在哀而不伤。我看别人写的书其实评价很简单,水平所限,一般也上升不到多高明的理论,大多只分为:“聪明人写得”和“非聪明人写得”两种。我师的这本书可以称为绝顶聪明人写得。
白银时代、黑铁时代可以算作一般的作品。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对于汪洋滋澻的想象力我一向敬佩有加,但内心里觉得还是应该有所理智的约束,过于依赖想象力,文章容易发浮发飘。我看青铜时代的时候,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巍巍的长安大城,看黄金时代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滇边奇丽的风光。但是在白银时代里描画的一切都超出我的想象,我无法体会异次空间中的喜怒哀乐。
我看过一篇文章乃是采访我师生前好友,据说我师生前极为重视的还是小说的创作。至于使其得获大名的杂文,我能理解,在我师看来,也许不过只是谋生的小道。当然我还是没理由的喜欢他的杂文。犹如郭德刚在相声里说的那样,相声就该是让人发笑的东西,至于教育别人,那不该是相声的功能。我想我师的杂文除了让大家解颐一笑,还能让大家在笑过之后有所思考,这也才是杂文的功能。
我师一向推崇王道乾老先生的语言,言其乃是黄钟大吕的文字。我认真读了王老翻译的杜拉斯的《情人》,其中的第一段我师十分喜爱,在自己的文中曾有所提及。我觉得,这也是我对我的老师一直想说的话。
“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