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冲过去大骂他一顿手机为什么要关机,然后再训斥一下他回来晚了,结果一看他那双失神的小眼睛,我知道此时他心里也不好受,在这次招聘中,我们都是“落榜生”。
来到我面前,他挤出一丝笑容,我把手伸到他兜里,一包昨天新给他买的烟,现在只剩三根了。
我说:“别告诉我你是走回来的。”
男友假装微笑说:“是走回来的,好不容易穿套西装,总想在大街上走两步,秀一下。”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挺幸运的,还能再见你一面,我以为你秀车轱辘底下去了呢。”
男友很温柔地说:“小北我……”
“行,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记着以后要秀之前,打开手机通知我一声。”
“我就知道小北对我最好。”
“别臭美了,知道你在哪秀,我好给你收尸。”
男友故意把“尸”念成了三声调:“你看我就说小北对我好吧,连‘屎’都给我收。”
“少恶心!”
男友叹了口气,“落榜生”此时的心情,开什么玩笑,也笑不起来。男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说:“给你,刚才那公司的笔试试卷,说我骗的也好,说我偷的也好,反正我是弄了一份,你看看吧。”
我接过试卷问:“以后假设有机会让你上这个公司工作,你会去吗?”
“打死也不去!”男友的回答很坚决。
我们恶狠狠地盯了试卷三十秒,然后很有默契地一起把它撕掉,让它碎尸万段,回归大地。
正当我们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受伤的心情时,只看一位戴着红绣标的老大爷火眼睛睛地冲我们慢跑来,边跑边喊:“不许随便乱扔纸屑,不许随便乱扔纸屑,罚款,罚……”
男友拉起我的手就跑,边跑边喊:“原谅我们吧,我们是无业游民,连饭都吃不上了……”
没想到男友在走了二十站地之后,还能跑的这么快,我真是佩服,我问他哪来的这么多的力量。
男友说有时人在郁闷、失落、无耐的时候就很有力量,他想了想又更正说,不是很有力量,而是变得麻木不仁了,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苦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我说明白了,如果还有机会参加校运动会的话,你就参加一万米跑吧,然后参赛的时候,我把你弄得郁闷点,失落点、无耐点,麻木点,你就能跑第一了。
男友叹了口气说:“可是为什么我们所期待的事情,在现实中都变了样呢?”
因为你生活在现实中,现实来不得硬碰硬,现实看得到、想得出,但是永远摸不着,所以你就认了吧。
我认了,但我不会在现实下低头,可是有时候坚强的太久很疲惫,于是昏昏沉沉地睡去,思维还在死撑着想我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坐标,是向左走,向右走,还是向前走,向后走,还是原地踏步走?
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迷糊了多长时间,就听老八在我床边小声叫魂似的:“小北啊,小北啊,醒醒啊,醒醒啊!”
三年来我警告她N次了,不许以那种好像死鬼复生招魂似的语气叫我,但她好像总是忘记。
记得刚上大一时的一个夜晚,我睡着睡着突然感觉有个人站在我床边轻轻呼叫,我住的是上铺,除了鬼以外,还有谁会这么高,所以很恐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真的有一个大头鬼站在我床边慢慢向我靠近,我害怕狡猾、阴险的活人,但偏偏不怕鬼,我一边大喊的同时一边顺手抓了一本书猛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