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二哥离我而去已经十年多了，他慈祥的面容、亲切的语音，一丝不苟的治学精神，自强不息的工作作风，宛然时时出现在我脑海之中。思念之情并不因岁月的飞逝而有丝毫减退。

1949年夏在解放的炮声中我毕业于交通大学。随后进入华生电器厂（后改组为革新电机厂）工作。解放伊始百废待兴，工厂的产品从民用的电扇等转变为工业需要的电动机、发电机等，继而又增加了发展科技、国防等急需的各类特种电机。经过十多年的努力，我业务有成，工作得到了肯定并获得了工程师职称。正当春风得意之时，传来了工厂内迁的消息。我因为有“突出成绩”而被指名为内迁队伍中的工程师。消息传来我不胜惊恐，大西北的物质条件人所共知，对于一个生于上海长于大城市的我，很难想象如何适应，而且在十分匮缺的环境下建立一个像样的工厂又不知有多少艰险，畏难情绪不免油然而生。过去我遇到困难、疑惑不决之时经常找二哥商量。二哥的精辟见解、周到分析总能使我豁然开朗、柳暗花明，在困难之中见到光明找到出路。这一次我毫不例外又毅然走向二哥，向他汇报情况，并探讨正确的应对方针。一次长时间的促膝长谈，设想了各种应对方案并详细分析每一方案将遇到的反应及因此产生的后果。在二哥的精辟分析和开导下我如释重负，乃决定以最乐观的心情和最积极的态度，勇敢地迎接挑战，只身去兰州开拓未来。后来一如当初的分析，从1965年去兰州至1997年获准退休，其中虽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一番挫折，三十几年的耕耘使兰州电机厂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厂发展成为屹立于西北的颇具规模的大型电机生产厂。产品的品种、质量、产量全面超过上海母厂，产品盛销国内外，成为驰誉中外的名牌产品。兰州电机厂也成为机械系统中内迁取得巨大成功的一个典范。饮水思源，二哥为我的筹策，给我的启示对我起了决定性的影响，实在是我所以能取得一些成绩的重要因素。

二哥以他一丝不苟、孜孜不倦的治学精神在会计领域中作出了非凡贡献，被誉为“中国会计学泰斗”，更以他诲人不倦、薪火相传的严谨教学精神，桃李满天下培养了大量硕士、博士人才，后继有人。这些都是我最为敬佩，也是最值得我引以自豪的。我只是从二哥的“亲爱的小弟弟”的角度，记下一些他的慈祥、友悌、爱我之深和惠我之甚的一些琐事。在二哥光辉的一生中也许只是沧海一粟，但对我，这是最美好的回忆，也是永远留在我心中的怀念。

五弟尔修敬述

2009年12月

本文节选自《娄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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